赏析

渔家傲·窗影修篁摇翠葆

许有壬 许有壬〔元代〕

窗影修篁摇翠葆。墙阴幽径连芳草。蓦地雨来荷叶闹。香更好。乱烟浮动红云岛。稚柳千条丝袅袅。柳边宜着兰舟小。世态纷纷何足校。收桂棹。呜呜且和渔家傲。
许有壬

许有壬

  许有壬(1286~1364) 元代文学家。字可用,彰(zhang)德汤阴(今属河南)人。延祐二年(1315)进士及第,授同知辽州事。后来官中书左司员外郎时,京城外发生饥荒,他从"民,本也"的思想出发,主张放赈(chen 四声)救济。河南农民军起,他建议备御之策十五件。又任集贤大学士,不久改枢密副使,又拜中书左丞。他看到元朝将士贪掠人口玉帛而无斗志,就主张对起义农民实行招降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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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注释 译文

声无哀乐论

嵇康嵇康 〔魏晋〕

  有秦客问于东野主人曰:「闻之前论曰:『治世之音安以乐,亡国之音哀以思。』夫治乱在政,而音声应之;故哀思之情,表于金石;安乐之象,形于管弦也。又仲尼闻韶,识虞舜之德;季札听弦,知众国之风。斯已然之事,先贤所不疑也。今子独以为声无哀乐,其理何居?若有嘉讯,今请闻其说。」主人应之曰:「斯义久滞,莫肯拯救,故令历世滥于名实。今蒙启导,将言其一隅焉。夫天地合德,万物贵生,寒暑代往,五行以成。故章为五色,发为五音;音声之作,其犹臭味在于天地之间。其善与不善,虽遭遇浊乱,其体自若而不变也。岂以爱憎易操、哀乐改度哉?及宫商集比,声音克谐,此人心至愿,情欲之所锺。故人知情不可恣,欲不可极故,因其所用,每为之节,使哀不至伤,乐不至淫,斯其大较也。然『乐云乐云,锺鼓云乎哉?哀云哀云,哭泣云乎哉?因兹而言,玉帛非礼敬之实,歌舞非悲哀之主也。何以明之?夫殊方异俗,歌哭不同。使错而用之,或闻哭而欢,或听歌而戚,然而哀乐之情均也。今用均同之情,案,「戚」本作「感」,又脱同字,依《世说·文学篇》注改补。)而发万殊之声,斯非音声之无常哉?然声音和比,感人之最深者也。劳者歌其事,乐者舞其功。夫内有悲痛之心,则激切哀言。言比成诗,声比成音。杂而咏之,聚而听之,心动于和声,情感于苦言。嗟叹未绝,而泣涕流涟矣。夫哀心藏于苦心内,遇和声而后发。和声无象,而哀心有主。夫以有主之哀心,因乎无象之和声,其所觉悟,唯哀而已。岂复知『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已』哉。风俗之流,遂成其政;是故国史明政教之得失,审国风之盛衰,吟咏情性以讽其上,故曰『亡国之音哀以思』也。 夫喜、怒、哀、乐、爱、憎、惭、惧,凡此八者,生民所以接物传情,区别有属,而不可溢者也。夫味以甘苦为称,今以甲贤而心爱,以乙愚而情憎,则爱憎宜属我,而贤愚宜属彼也。可以我爱而谓之爱人,我憎而谓之憎人,所喜则谓之喜味,所怒而谓之怒味哉?由此言之,则外内殊用,彼我异名。声音自当以善恶为主,则无关于哀乐;哀乐自当以情感,则无系于声音。名实俱去,则尽然可见矣。且季子在鲁,采《诗》观礼,以别《风》、《雅》,岂徒任声以决臧否哉?又仲尼闻《韶》,叹其一致,是以咨嗟,何必因声以知虞舜之德,然後叹美邪?今粗明其一端,亦可思过半矣。」

  秦客难曰:「八方异俗,歌哭万殊,然其哀乐之情,不得不见也。夫心动于中,而声出于心。虽托之于他音,寄之于余声,善听察者,要自觉之不使得过也。昔伯牙理琴而锺子知其所志;隶人击磬而子产识其心哀;鲁人晨哭而颜渊审其生离。夫数子者,岂复假智于常音,借验于曲度哉?心戚者则形为之动,情悲者则声为之哀。此自然相应,不可得逃,唯神明者能精之耳。夫能者不以声众为难,不能者不以声寡为易。今不可以未遇善听,而谓之声无可察之理;见方俗之多变,而谓声音无哀乐也。」又云:「贤不宜言爱,愚不宜言憎。然则有贤然后爱生,有愚然后憎成,但不当共其名耳。哀乐之作,亦有由而然。此为声使我哀,音使我乐也。苟哀乐由声,更为有实,何得名实俱去邪?」又云:「季子采《诗》观礼,以别《风》、《雅》;仲尼叹《韶》音之一致,是以咨嗟。是何言欤?且师襄奏操,而仲尼睹文王之容;师涓进曲,而子野识亡国之音。宁复讲诗而后下言,习礼然后立评哉?斯皆神妙独见,不待留闻积日,而已综其吉凶矣;是以前史以为美谈。今子以区区之近知,齐所见而为限,无乃诬前贤之识微,负夫子之妙察邪?」

  主人答曰:「难云:虽歌哭万殊,善听察者要自觉之,不假智于常音,不借验于曲度,锺子之徒云云是也。此为心悲者,虽谈笑鼓舞,情欢者,虽拊膺咨嗟,犹不能御外形以自匿,诳察者于疑似也。以为就令声音之无常,犹谓当有哀乐耳。又曰:「季子听声,以知众国之风;师襄奏操,而仲尼睹文王之容。案如所云,此为文王之功德,与风俗之盛衰,皆可象之于声音:声之轻重,可移于後世;襄涓之巧,能得之于将来。若然者,三皇五帝,可不绝于今日,何独数事哉?若此果然也。则文王之操有常度,韶武之音有定数,不可杂以他变,操以余声也。则向所谓声音之无常,锺子之触类,于是乎踬矣。若音声无常,锺子触类,其果然邪?则仲尼之识微,季札之善听,固亦诬矣。此皆俗儒妄记,欲神其事而追为耳,欲令天下惑声音之道,不言理以尽此,而推使神妙难知,恨不遇奇听于当时,慕古人而自叹,斯所□大罔后生也。夫推类辨物,当先求之自然之理;理已定,然后借古义以明之耳。今未得之于心,而多恃前言以为谈证,自此以往,恐巧历不能纪。」「又难云:「哀乐之作,犹爱憎之由贤愚,此为声使我哀而音使我乐;苟哀乐由声,更为有实矣。夫五色有好丑丑,五声有善恶,此物之自然也。至于爱与不爱,喜与不喜,人情之变,统物之理,唯止于此;然皆无豫于内,待物而成耳。至夫哀乐自以事会,先遘于心,但因和声以自显发。故前论已明其无常,今复假此谈以正名号耳。不为哀乐发于声音,如爱憎之生于贤愚也。然和声之感人心,亦犹酒醴之发人情也。酒以甘苦为主,而醉者以喜怒为用。其见欢戚为声发,而谓声有哀乐,不可见喜怒为酒使,而谓酒有喜怒之理也。」

  秦客难曰:「夫观气采色,天下之通用也。心变于内而色应于外,较然可见,故吾子不疑。夫声音,气之激者也。心应感而动,声从变而发。心有盛衰,声亦隆杀。同见役于一身,何独于声便当疑邪!夫喜怒章于色诊,哀乐亦宜形于声音。声音自当有哀乐,但暗者不能识之。至锺子之徒,虽遭无常之声,则颖然独见矣,今蒙瞽面墙而不悟,离娄昭秋毫于百寻,以此言之,则明暗殊能矣。不可守咫尺之度,而疑离娄之察;执中痛之听,而猜锺子之聪;皆谓古人为妄记也。」

  主人答曰:「难云:心应感而动,声从变而发,心有盛衰,声亦降杀,哀乐之情,必形于声音,锺子之徒,虽遭无常之声,则颖然独见矣。必若所言,则浊质之饱,首阳之饥,卞和之冤,伯奇之悲,相如之含怒,不占之怖祗,千变百态,使各发一咏之歌,同启数弹之微,则锺子之徒,各审其情矣。尔为听声者不以寡众易思,察情者不以大小为异,同出一身者,期于识之也。设使从下,则子野之徒,亦当复操律鸣管,以考其音,知南风之盛衰,别雅、郑之淫正也?夫食辛之与甚噱,薰目之与哀泣,同用出泪,使狄牙尝之,必不言乐泪甜而哀泪苦,斯可知矣。何者?肌液肉汗,?笮便出,无主于哀乐,犹?酒之囊漉,虽笮具不同,而酒味不变也。声俱一体之所出,何独当含哀乐之理也?且夫《咸池》、《六茎》,《大章》、《韶夏》,此先王之至乐,所以动天地、感鬼神。今必云声音莫不象其体而传其心,此必为至乐不可托之于瞽史,必须圣人理其弦管,尔乃雅音得全也。舜命夔「击石拊石,八音克谐,神人以和。」以此言之,至乐虽待圣人而作,不必圣人自执也。何者?音声有自然之和,而无系于人情。克谐之音,成于金石;至和之声,得于管弦也。夫纤毫自有形可察,故离瞽以明暗异功耳。若乃以水济水,孰异之哉?」

  秦客难曰:「虽众喻有隐,足招攻难,然其大理,当有所就。若葛卢闻牛鸣,知其三子为牺;师旷吹律,知南风不竞,楚师必败;羊舌母听闻儿啼,而审其丧家。凡此数事,皆效于上世,是以咸见录载。推此而言,则盛衰吉凶,莫不存乎声音矣。今若复谓之诬罔,则前言往记,皆为弃物,无用之也。以言通论,未之或安。若能明斯所以,显其所由,设二论俱济,愿重闻之。」

  主人答曰:「吾谓能反三隅者,得意而忘言,是以前论略而未详。今复烦循环之难,敢不自一竭邪?夫鲁牛能知牺历之丧生,哀三子之不存,含悲经年,诉怨葛卢;此为心与人同,异于兽形耳。此又吾之所疑也。且牛非人类,无道相通,若谓鸣兽皆能有言,葛卢受性独晓之,此为称其语而论其事,犹译传异言耳,不为考声音而知其情,则非所以为难也。若谓知者为当触物而达,无所不知,今且先议其所易者。请问:圣人卒人胡域,当知其所言否乎?难者必曰知之。知之之理何以明之?愿借子之难以立鉴识之域。或当与关接识其言邪?将吹律鸣管校其音邪?观气采色和其心邪?此为知心自由气色,虽自不言,犹将知之,知之之道,可不待言也。若吹律校音以知其心,假令心志于马而误言鹿,察者固当由鹿以知马也。此为心不系于所言,言或不足以证心也。若当关接而知言,此为孺子学言于所师,然后知之,则何贵于聪明哉?夫言,非自然一定之物,五方殊俗,同事异号,举一名以为标识耳。夫圣人穷理,谓自然可寻,无微不照。苟无微不照,理蔽则虽近不见,故异域之言不得强通。推此以往,葛卢之不知牛鸣,得不全乎?」又难云:「师旷吹律,知南风不竞,楚多死声。此又吾之所疑也。请问师旷吹律之时,楚国之风邪,则相去千里,声不足达;若正识楚风来入律中邪,则楚南有吴、越,北有梁、宋,苟不见其原,奚以识之哉?凡阴阳愤激,然后成风。气之相感,触地而发,何得发楚庭,来入晋乎?且又律吕分四时之气耳,时至而气动,律应而灰移,皆自然相待,不假人以为用也。上生下生,所以均五声之和,叙刚柔之分也。然律有一定之声,虽冬吹中吕,其音自满而无损也。今以晋人之气,吹无韵之律,楚风安得来入其中,与为盈缩邪?风无形,声与律不通,则校理之地,无取于风律,不其然乎?岂独师旷多识博物,自有以知胜败之形,欲固众心而托以神微,若伯常骞之许景公寿哉?」又难云:「羊舌母听闻儿啼而审其丧家。复请问何由知之?为神心独悟暗语而当邪?尝闻儿啼若此其大而恶,今之啼声似昔之啼声,故知其丧家邪?若神心独悟暗语之当,非理之所得也。虽曰听啼,无取验于儿声矣。若以尝闻之声为恶,故知今啼当恶,此为以甲声为度,以校乙之啼也。夫声之于音,犹形之于心也。有形同而情乖,貌殊而心均者。何以明之?圣人齐心等德而形状不同也。苟心同而形异,则何言乎观形而知心哉?且口之激气为声,何异于籁?纳气而鸣邪?啼声之善恶,不由儿口吉凶,犹琴瑟之清浊不在操者之工拙也。心能辨理善谈,而不能令内?调利,犹瞽者能善其曲度,而不能令器必清和也。器不假妙瞽而良,?不因惠心而调,然则心之与声,明为二物。二物之诚然,则求情者不留观于形貌,揆心者不借听于声音也。察者欲因声以知心,不亦外乎?今晋母未待之于老成,而专信昨日之声,以证今日之啼,岂不误中于前世好奇者从而称之哉?」

  秦客难曰:「吾闻败者不羞走,所以全也。吾心未厌而言,难复更从其馀。今平和之人,听筝笛琵琶,则形躁而志越;闻琴瑟之音,则听静而心闲。同一器之中,曲用每殊,则情随之变:奏秦声则叹羡而慷慨;理齐楚则情一而思专,肆姣弄则欢放而欲惬;心为声变,若此其众。苟躁静由声,则何为限其哀乐,而但云至和之声,无所不感,托大同于声音,归众变于人情?得无知彼不明此哉?」

  主人答曰:「难云:琵琶、筝、笛令人躁越。又云:曲用每殊而情随之变。此诚所以使人常感也。琵琶、筝、笛,间促而声高,变众而节数,以高声御数节,故使人形躁而志越。犹铃铎警耳,锺鼓骇心,故『闻鼓鼙之音,思将帅之臣』,盖以声音有大小,故动人有猛静也。琴瑟之体,间辽而音埤,变希而声清,以埤音御希变,不虚心静听,则不尽清和之极,是以听静而心闲也。夫曲用不同,亦犹殊器之音耳。齐楚之曲,多重故情一,变妙故思专。姣弄之音,挹众声之美,会五音之和,其体赡而用博,故心侈于众理;五音会,故欢放而欲惬。然皆以单、复、高、埤、善、恶为体,而人情以躁、静而容端,此为声音之体,尽于舒疾。情之应声,亦止于躁静耳。夫曲用每殊,而情之处变,犹滋味异美,而口辄识之也。五味万殊,而大同于美;曲变虽众,亦大同于和。美有甘,和有乐。然随曲之情,尽于和域;应美之口,绝于甘境,安得哀乐于其间哉?然人情不同,各师所解。则发其所怀;若言平和,哀乐正等,则无所先发,故终得躁静。若有所发,则是有主于内,不为平和也。以此言之,躁静者,声之功也;哀乐者,情之主也。不可见声有躁静之应,因谓哀乐者皆由声音也。且声音虽有猛静,猛静各有一和,和之所感,莫不自发。何以明之?夫会宾盈堂,酒酣奏琴,或忻然而欢,或惨尔泣,非进哀于彼,导乐于此也。其音无变于昔,而欢戚并用,斯非『吹万不同』邪?夫唯无主于喜怒,亦应无主于哀乐,故欢戚俱见。若资偏固之音,含一致之声,其所发明,各当其分,则焉能兼御群理,总发众情邪?由是言之,声音以平和为体,而感物无常;心志以所俟为主,应感而发。然则声之与心,殊涂异轨,不相经纬,焉得染太和于欢戚,缀虚名于哀乐哉?秦客难曰:「论云:猛静之音,各有一和,和之所感,莫不自发,是以酒酣奏琴而欢戚并用。此言偏并之情先积于内,故怀欢者值哀音而发,内戚者遇乐声而感也。夫音声自当有一定之哀乐,但声化迟缓不可仓卒,不能对易。偏重之情,触物而作,故今哀乐同时而应耳;虽二情俱见,则何损于声音有定理邪?主人答曰:「难云:哀乐自有定声,但偏重之情,不可卒移。故怀戚者遇乐声而哀耳。即如所言,声有定分,假使《鹿鸣》重奏,是乐声也。而令戚者遇之,虽声化迟缓,但当不能使变令欢耳,何得更以哀邪?犹一爝之火,虽未能温一室,不宜复增其寒矣。夫火非隆寒之物,乐非增哀之具也。理弦高堂而欢戚并用者,直至和之发滞导情,故令外物所感得自尽耳。难云:偏重之情,触物而作,故令哀乐同时而应耳。夫言哀者,或见机杖而泣,或睹舆服而悲,徒以感人亡而物存,痛事显而形潜,其所以会之,皆自有由,不为触地而生哀,当席而泪出也。今见机杖以致感,听和声而流涕者,斯非和之所感,莫不自发也。」

  秦客难曰:「论云:酒酣奏琴而欢戚并用。欲通此言,故答以偏情感物而发耳。今且隐心而言,明之以成效。夫人心不欢则戚,不戚则欢,此情志之大域也。然泣是戚之伤,笑是欢之用。盖闻齐、楚之曲者,唯睹其哀涕之容,而未曾见笑噱之貌。此必齐、楚之曲,以哀为体,故其所感,皆应其度量;岂徒以多重而少变,则致情一而思专邪?若诚能致泣,则声音之有哀乐,断可知矣。」

  主人答曰:「虽人情感于哀乐,哀乐各有多少。又哀乐之极,不必同致也。夫小哀容坏,甚悲而泣,哀之方也;小欢颜悦,至乐心喻,乐之理也。何以明之?夫至亲安豫,则恬若自然,所自得也。及在危急,仅然后济,则?不及亻舞。由此言之,亻舞之不若向之自得,岂不然哉?,至夫笑噱虽出于欢情,然自以理成又非自然应声之具也。此为乐之应声,以自得为主;哀之应感,以垂涕为故。垂涕则形动而可觉,自得则神合而无忧,是以观其异而不识其同,别其外而未察其内耳。然笑噱之不显于声音,岂独齐楚之曲邪?今不求乐于自得之域,而以无笑噱谓齐、楚体哀,岂不知哀而不识乐乎?」

  秦客问曰:「仲尼有言:『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即如所论,凡百哀乐,皆不在声,即移风易俗,果以何物邪?又古人慎靡靡之风,抑忄舀耳之声,故曰:『放郑声,远佞人。』然则郑卫之音击鸣球以协神人,敢问郑雅之体,隆弊所极;风俗称易,奚由而济?幸重闻之,以悟所疑。」

  主人应之曰:「夫言移风易俗者,必承衰弊之後也。古之王者,承天理物,必崇简易之教,御无为之治,君静于上,臣顺于下,玄化潜通,天人交泰,枯槁之类,浸育灵液,六合之内,沐浴鸿流,荡涤尘垢,群生安逸,自求多福,默然从道,怀忠抱义,而不觉其所以然也。和心足于内,和气见于外,故歌以叙志,亻舞以宣情。然后文之以采章,照之以风雅,播之以八音,感之以太和,导其神气,养而就之。迎其情性,致而明之,使心与理相顺,气与声相应,合乎会通,以济其美。故凯乐之情,见于金石,含弘光大,显于音声也。若以往则万国同风,芳荣济茂,馥如秋兰,不期而信,不谋而诚,穆然相爱,犹舒锦彩,而粲炳可观也。大道之隆,莫盛于兹,太平之业,莫显于此。故曰「『移风易俗,莫善于乐。』乐之为体,以心为主。故无声之乐,民之父母也。至八音会谐,人之所悦,亦总谓之乐,然风俗移易,不在此也。夫音声和比,人情所不能已者也。是以古人知情之不可放,故抑其所遁;知欲之不可绝,故因其所自。为可奉之礼,制可导之乐。口不尽味,乐不极音。揆终始之宜,度贤愚之中。为之检则,使远近同风,用而不竭,亦所以结忠信,著不迁也。故乡校庠塾亦随之变,丝竹与俎豆并存,羽毛与揖让俱用,正言与和声同发。使将听是声也,必闻此言;将观是容也,必崇此礼。礼犹宾主升降,然后酬酢行焉。于是言语之节,声音之度,揖让之仪,动止之数,进退相须,共为一体。君臣用之于朝,庶士用之于家,少而习之,长而不怠,心安志固,从善日迁,然后临之以敬,持之以久而不变,然后化成,此又先王用乐之意也。故朝宴聘享,嘉乐必存。是以国史采风俗之盛衰,寄之乐工,宣之管弦,使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自诫。此又先王用乐之意也。若夫郑声,是音声之至妙。妙音感人,犹美色惑志。耽?荒酒,易以丧业,自非至人,孰能御之?先王恐天下流而不反,故具其八音,不渎其声;绝其大和,不穷其变;捐窈窕之声,使乐而不淫,犹大羹不和,不极勺药之味也。若流俗浅近,则声不足悦,又非所欢也。若上失其道,国丧其纪,男女奔随,淫荒无度,则风以此变,俗以好成。尚其所志,则群能肆之,乐其所习,则何以诛之?托于和声,配而长之,诚动于言,心感于和,风俗一成,因而名之。然所名之声,无中于淫邪也。淫之与正同乎心,雅、郑之体,亦足以观矣。」

赏析

【般涉调】哨遍 风情

朱庭玉朱庭玉 〔元代〕

惊破佳人春梦,晓庭红树流莺啭。唤起伤春恨无穷,鸾翘云鬓堆蝉。首低
勉,闺情脉脉,粉泪盈盈,界破残妆面。埋怨萧郎薄幸,狂心不断,旧性依然。
恰才柳陌罢风流,又向花街趁芳妍。推宴东楼,暗挈娇姝,浪游上苑。
  【幺】昨夜来时,月移檐影花阴转。门外玉骢嘶,下雕鞍醉帽斜偏。暂眉展,
红妆竞拥,翠袖忙扶,银烛朗珠帘卷。拂杓牙床珊枕,锦衾轻,玉山低偃。恨
琐窗终日怨离鸾,喜罗幕今宵效双鸳,纵相逢却似孤眠。
  【尾】早是更漏促,春夜浅。醉醺醺直恁身躯软,到压的我黄金钏儿扁。 别恨
  疑怪杨花无力,晓来雨霁东风软。春事又成空,好光阴无计留连。过禁烟,
云鬟绿,霞脸消红。玉腕松金钏。生怕傍人惊问,自言清瘦,不似今年。落花
流水景迟迟,芳草斜阳恨绵绵。宝镜羞观,绣榻慵临,冰绡倦剪。
  【幺】金拨空眸,任从尘满琵琶面。帘幕深深悄无人,惟余燕语莺喧。怎消
遣,双眸落泪,纤手扌耆颐,往事思量遍。几度凭高凝望,妆楼十二,客路三千。
谩空和月倚阑干,却甚无人伴秋千,寂寞小花庭院。
  【尾】欢会少,缘分浅。音书欲寄凭黄犬,无奈关河路途远。 伤春
  唤起琐窗离恨,闹花深处鸣啼。独立高楼望郊原,但凝眸堪画宜诗。是则
是,年年景物,岁岁风光,无比正三二。偏得东君造化,绿裁翡翠,红染胭脂。
断云微雨养花天,暖日和风困人时。妆点人愁,将近清明,才过上已。
  【幺】着甚因由,消磨多病伤春事。无语恨轻别,懒临鸾脂粉慵施。倦针指,
逐朝忆想,每夜思量,梦里何曾至。纵有邻姬相约,强斟芳酝,羞听离词。绿杨
甚日系银宗?翠靥何时展金丝?销灭了袅娜腰肢。
  【促拍令】好光阴都空过了,美姻缘越恁推辞。到教俺传情寄恨,审问了三
回五次。是他司马不伤春?白甚自家如此?
  【随煞】试喑腹,重三思。文君纵有当垆志,也被相如定害死。 春梦
  遮断墙头望眼,绿阴已满团圆树。南陌东郊静无人,又一番芳意成虚。听杜
宇,噍噍聒聒,絮絮叨叨,叫的春归去。正是蜂闲蝶倦,燕忙莺懒,困人时序。
落花满地锦斓斑,飞絮空雪模糊。有意留春,对景牵情,伤时感物。
  【幺】芳草斜阳,碧云荏苒衡皋暮。千里关河两无凭,几番欲寄音书。仗鳞
羽,花笺谩展,彩笔空擎,倦写相思句。自觉香肌销怯,裙腰松掩,衫衤肯宽余。
邻姬问我几多愁,说与他知也长吁。斜阳芳草,落花飞絮。
  【尾】叹此愁,能几许?看看更有伤心处,梅子黄时断肠雨。 莲船
  炽日人皆可畏,火云削出奇峰样。梅雨凌晨乍晴时,堪游水国江乡。挈艳妆,
轻摇彩棹,缓拨兰舟,稳载清波漾。正是蕖花开也,荷张翠盖,莲竖红幢。系兰
舟聊复舣沙汀,停彩棹须臾歇横塘。低奏笙篁,浅酌芳醪,恣情共赏。
  【幺】媚景芳年,莫教两事成虚妄。赏玩兴无穷,只疑身在潇湘。向晚来,
残霞散绮,落日沉金,迤逦银蟾上。莫放酒空金,玉山低偃,又且何妨。朱唇
齐唱采莲歌,惊起双双宿鸳鸯,难道是断我愁肠?
  【随煞】归去也,夜未央。棹行时拨散浮萍浪,船过处冲开菡萏香。
赏析

【双调】水仙子_东风花外小

倪瓒倪瓒 〔元代〕

  东风花外小红楼,南浦山横眉黛愁。春寒不管花枝瘦,无情水自流。檐间燕
语娇柔,惊回幽梦,难寻旧游,落日帘钩。
  吹箫声断更登楼,独自凭栏独自愁。斜阳绿惨红消瘦,长江日际流。百般娇
千种温柔,金缕曲新声低按,碧油车名园共游,绛绡裙罗袜如钩。 因观《花间集》作
  香腮玉腻鬓蝉轻,翡翠钗梁碧燕横。新妆懒步红芳径,小重山空画屏。绣帘
风暖春醒,烟草粘飞絮,蛛丝落英,无限伤情。

赏析 注释 译文

天净沙·湖上送别

张可久张可久 〔元代〕

红蕉隐隐窗纱,朱帘小小人家,绿柳匆匆去马。断桥西下,满湖烟雨愁花。
赏析

【中吕】红绣鞋_次韵剑击西

张可久张可久 〔元代〕

次韵

剑击西风鬼啸,琴弹夜月猿号,半醉渊明可人招。南来山隐隐,东去浪淘淘,浙江归路杳。

春日湖上二首

百五日清明节假,两三攒绿暗人家,客子飘零尚天涯。春风轻柳絮,夜雨瘦梨花,绿杨阴谁系马?

绿树当门酒肆,红妆映水鬟儿,眼底殷勤座间诗。尘埃三五字,杨柳万千丝,记年时曾到此。

春夜

燕子来时酒病,牡丹开处诗情,庭院黄昏雨初晴。镜心闲挂月,筝手碎弹冰,樽前春夜永。

湖上

无是无非心事,不寒不暖花时,妆点西湖似西施。控青丝玉面马,歌《金缕》粉团儿,信人生行乐耳。

圣水寺山亭

佛国清凉境界,壶天金碧楼台,照眼的山画屏开。海云推月上,江水带潮来,醉嫌天地窄。

越山即事

山拥玉皇香案,烟笼翠羽仙鬟,两袖天风倚高寒。鹤归苍树杪,犬吠白云间,蓬莱迷望眼。

天台瀑布寺

绝顶峰攒雪剑,悬崖水挂冰帘,倚树哀猿弄云尖。血华啼杜宇,阴洞吼孔飞廉,比人心山未险。

次归去来韵

东舍西邻酒债,春花秋月诗才,两字功名困尘埃。青山依旧好,黄菊近新栽,没商量归去来。

洞庭道中二首

白鹭荒堤老葑,黄云远水长空,百尺蒲帆饱西风。酒旗花影里,钓艇树阴中,好山千万重。

逐名利长安日下,望乡关倦客天涯,孤雁南来倍思家。乱山云掩翠,老树雪生花,冻吟诗骑瘦马。

天台桐柏山中

谈世事渔樵闲问,洗征尘麋鹿相亲,步入蓬莱误寻真。竹声摇翠雨,山影护苍云,神仙深处隐。

雪芳亭

金错落樽前酒令,玉娉婷乐府新声,夜深花睡嫩寒生。一围云锦树,四面雪芳亭,月斜时人未醒。

春晚

圆旧梦衾闲锦绣,按新声弦断箜篌,满襟离思倦登楼。花寒鹦鹉病,春去杜鹃愁,倚栏人困酒。

岁暮二首

金莲步苍苔小径,玉钩垂翠竹闲亭,物换星移暗伤情。游鱼翻冻影,啼鸟泛春声,落梅香暮景。

竞酒争花公事,吟风弄月神思,好春能有几何时?玲珑心似锦,积渐鬓成丝,落一张闲故纸。

山中

黄叶青烟丹灶,曲阑明月诗巢,绿波亭下小红桥。老梅盘鹤膝,新柳舞蛮腰,嫩茶舒凤爪。

鉴湖

落叶山容消瘦,题诗人物风流,一片闲云驻行舟。月寒清镜晓,花淡碧壶秋,谪仙同载酒。

三衡山中

白酒黄柑山郡,短衣瘦马诗人,袖手观棋度青春。仙桥藏老树,石笋瘗苍云,松花飘瑞粉。

赏析

【正宫】小梁州_朱颜绿鬓少

贯云石贯云石 〔元代〕

朱颜绿鬓少年郎,都变做白发苍苍。尽教他花柳自芬芳,无心赏,不趁燕莺
忙。
  【幺】东家醉了东家唱,西家再醉何妨?醉的强,醒的强,百年浑是醉,三
万六千场。
  桃花如面柳如腰,他生的且自妖娆。醉阑乘兴会今宵,低低道,无语眼儿瞧。
  【幺】揣着个羞脸儿娘行告,百般的撒吞妆夭。气的我心下焦,空憋忄,
莫不姻缘簿上,前世暗勾消。
  相偎相抱正情浓,争忍西东?相逢争似不相逢!愁添重,我则怕画楼空。
  【幺】垂杨渡口人相送,拜深深暗祝东风:“他去的高挂起帆,则愿休吹动。”
刚留一宿,天意肯相容? 春
  春风花草满园香,马系在垂杨。桃红柳绿映池塘,堪游赏,沙暖睡鸳鸯。
  【幺】宜晴宜雨宜阴,比西施淡抹浓妆。玉女弹,佳人唱,湖山堂上,直
吃醉何妨? 夏
  画般撑入柳阴凉,一派笙簧。采莲人和采莲腔,声嘹亮,惊起宿鸳鸯。【幺
】佳人才子游船上,醉醺醺笑饮琼浆。归棹晚,湖光荡,一钩新月,十里芰荷香。 秋
  芙蓉映水菊花黄,满目秋光。枯荷叶底鹭鸶藏,金风荡,飘动桂枝香。【幺
】雷峰塔畔登高望,见钱塘一派长江。湖水清,江潮漾,天边斜月,新雁两三行。 冬
  彤去密布锁高峰,凛冽寒风。银河片片洒长空,梅梢冻,雪压路难通。【幺
】六桥顷刻如银洞,粉妆成九里寒松。酒满斟,笙歌送,玉船银棹,人在水晶宫。
巴到黄昏祷告天,焚起香烟。自从他去泪涟涟,关山还,抛闪的奴家孤枕独眠。
  【幺】盼才郎早早成姻眷,知他是甚日何年?何年见可怜?可怜见俺成姻眷,
天地下团圆,带累的俺团圆。
赏析

【越调】小桃红_○题情  

王元和王元和 〔清代〕

○题情
  暗思金屋配合春娇,是那一点花星照也。向这欢娱中深埋了祸根苗,我一从
见了那个妖娆,他便和咱燕莺期,凤鸾交,鸳鸯侣,只引的蜂蝶儿闹也。恨不的
折损柔条,谁承望五陵人,可早先能够了小蛮腰。
  【下山虎】向这芙蓉锦帐配合春娇,说不尽忄乞僧处有万般小巧。割舍了叶
损枝残,蕊开瓣凋,早一树烟华春事了。是咱思算少,又被傍人一觅里搅。猛可
里祆神庙顿然火烧,险把蓝桥水淹倒。
  【山麻秸】计痛喋低低道,你休得为我愁烦,因我煎熬。多娇,犹兀自恐咱
憔悴潘安容貌。越着我气冲牛斗,恨填沧海,怒锁霞霄。
  【恨薄情】为恩情,伤怀抱。追游宴赏情分少,朱颜镜里添老。书斋静悄,
不敢展文公家教。但只是磨香翰,挽兔毫,才下笔了便写出风情,翰林旧稿。
  【四般宜】织锦字,寄英豪。焚金鼎,谢青霄。端详了云翰墨,越着我恨难
熬。全不写云期雨约,但只诉玉减香消。他道我风流性如竹摇,忄乞登的在咱心
上,默地拴牢。
  【怨东君】他那里红妆残顿忘了楚娇,咱这里青衫湿渐成沈腰。他那里两泪
鲛绡,咱这里行里坐里五魂缥缈。耽烦受恼,是咱离多会少。莫不是普天下相
思病,我共他占了?
  【江头送别】腌赞闷腌赞闷甚时断绝?恹煎病恹煎、病甚日医疗、又不
敢对着人明明道,只落的梦断魂劳。
  【余音】眠思梦想如花貌,这愁烦谁人知道,守着这一盏残灯昏沉沉坐到晓。
赏析 注释 译文

虞美人·张帆欲去仍搔首

陈与义陈与义 〔宋代〕

张帆欲去仍搔首,更醉君家酒。吟诗日日待春风,及至桃花开后却匆匆。
歌声频为行人咽,记著樽前雪。明朝酒醒大江流,满载一船离恨向衡州。
赏析

南乡子·四川道中作

曹伯启曹伯启 〔元代〕

蜀道古来难,数日驱驰兴已阑。石栈天梯三百尺,危栏;应被旁人画里看。
两握不曾干,俯瞰飞流过石滩。到晚才知身是我,平安。孤馆青灯夜更寒。
赏析 注释 译文

虞美人·残灯风灭炉烟冷

纳兰性德纳兰性德 〔清代〕

残灯风灭炉烟冷,相伴唯孤影。判教狼藉醉清樽,为问世间醒眼是何人。
难逢易散花间酒,饮罢空搔首。闲愁总付醉来眠,只恐醒时依旧到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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